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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虫》是一部让我失望的电影。
我不喜欢“穷人的味道”这个符号,太刻意也太没有起作用。石头、披萨、虫子、杀虫剂、尿尿的男人,以及半地下室、地下室、豪宅这一系列符号,我觉得都没有使用好。不是太生硬,就是太强调,要不就是虎头蛇尾。
我不喜欢《寄生虫》所描摹的上层社会。上层社会不是这样的傻白甜。那么轻易地相信人,让高二的女儿跟年轻的男性补习老师独处一室;轻易地相信一个又一个的推荐;轻易地相信对老保姆的构陷。仿佛毫无社会经验,同时毫无生活能力。连找保姆这样的大事都需要等司机推荐。
上层社会的人拥有一个稳定的社交圈,他们不会轻易去信任工作人员。他们找保姆找家教,买衣服买酒,都会去寻求朋友的意见。他们会有固定消费的牌子,会有固定信任的服务机构。
New Money或许没这么执拗,但是他们自己创下基业,生存能力之强,完全不会如此任人摆布。
我也不喜欢《寄生虫》所描摹的底层社会。底层社会没有这么强大的能力。可以帮人补习英语,可以轻松把调皮的小男孩搞定。可以开车开得很专业,可以做家政让女主人无可挑剔。底层之所以是底层,他们最缺的并不是钱,而是视野与精力。底层穷困的生活让人没有精力学习,没有精力思考,也很难去筹划未来。
所谓穷人的味道,不是一种气味,而是一种放弃的绝望,一种无能为力的窒息。可惜,《寄生虫》完全没有表达出来。
整部电影在我看来,是从老保姆雨夜按门铃开始垮掉的。
全家在主人的家中狂欢,这么危险的举动,怎么可以允许老保姆进来呢?编剧如果稍稍用心,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比如老保姆跟踪了他们一家,掌握了他们其实是一家人的证据,以此要挟进入别墅。然而电影让老保姆哀求了几句,就让这家人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下。这不是善良,这是疯狂。
后来的一切,都显得相当不合理。一家三口偷听忽然摔下,满地的狼藉主人发现不了,地下室入口成了视野盲区……
种种的不合理缘于不诚恳。电影不能诚恳地面对这个世界,面对生活。电影给我的感觉是,找到了一个奇思,然后发展成为一部电影。那些符号用不着多加思考和设计,直给就好。
《寄生虫》甚至舍不得批判任何人。电影里的社长虽然自私,虽然嫌弃穷人的味道,然而他和妻子已经充分给予底层信任,给了丰厚的报酬,开除有错的员工都要找理由。他和妻子最多是冷漠的有钱人而已。
上层社会对底层的压榨是这样的吗?完全不是。
《燃烧》里面,上层社会用信用卡,用消费主义,甚至用学识和见闻,来压榨底层,让底层轻易成为玩腻后丢弃的玩具。做这一切的时候,上层的人们甚至没有意识,没有罪恶感。
P2P爆雷的时候,你见过谁出来向受害者负责?烂尾楼的时候,你见过哪个开发商出来说明情况?环境污染了之后,你见过哪个厂商向村民道歉?
因为他们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你掏光家产赌一个未来,他的回答是,投资有风险,愿赌服输。你倾尽全力去找一个工作,他告诉你,你应该做不惜一切代价的那个代价。
这才是阶层的鸿沟。
《寄生虫》对上流社会的描述,仿佛挑夫说皇帝一定用的是金扁担。
《寄生虫》也舍不得批判底层。
底层的生活情况是这样吗?不要说去生活,去接触,只要看看那些纪录片,就知道不是这样的。徐童的《游民》三部曲,范立欣的《归途列车》,NHK的《三和人才市场》。生存资源实在太过匮乏,人脉实在太过狭窄。底层的生活充满了狡黠、欺骗、温暖和伤害。
他们实在不可能掌握那么多的技能,他们也实在不知道如何和上层社会打交道。《孝子洞理发师》里,一家人去参加总统的家宴,不知所措才是唯一可能的表达方式。哪里能像《寄生虫》那样游刃有余。
《寄生虫》对底层生活的描述,仿佛又在说何不食肉糜。
我幻想,如果《寄生虫》用魔幻现实主义的手法,这一家人真的是不停地寄生,他们吞噬一个又一个宿主,然后成为主人,消耗掉所有的资源以后又再寻找下一个猎物,那就好玩了。
因为我看到电影开头,一家人被杀虫剂熏得受不了,真的好期待他们体内的寄生虫爬出来。
1.基宇伪造资料上的毕业大学延世大学,是导演奉俊昊的母校,他是该校88级的社会系学生。
延世大学与高丽大学、以及基宇父亲提到的首尔大学是韩国公认最著名的三所超一流大学,只有高考成绩在前百分之一的学生才有机会被录取,近年来的韩国失业青年多在百万计(截止2018年韩国总人口5164.00万人),像基宇这样的家境,只有考上这种顶级名校才能找到一份改变阶级的机会,所以这也是他足足考了四次高考都没成功的原因(目标定得太高)。
2.朴夫人在给基宇包工资进信封时,偷偷抽了几张钱币出来,却谎称给基宇的工资要比敏赫多得多。
敏赫眼中单纯的夫人其实也藏了点心眼。
3.石头
敏赫送来石头的时候,说他家中各处都塞满了各种奇石,就数这块最能带来财运和好运,但他的真正意图其实是:
这块石头是假的名贵奇石(片中有个画面,基宇在被水淹没的家中,看着本该沉底的石头慢慢地浮出水面。这可能就是基宇脑袋被猛砸石头,却没死没傻的缘故),只是从地摊这种地方随便买来编个理由欺骗基宇,让他代替自己去当补习老师看着多惠的。
至于为什么选他呢?因为多惠是绝对不会看上他这种穷人的。
基宇说这块石头一直在“粘着”他,是一种象征手法,这块石头就像敏赫所说,在电影中代表着“运气”,敏赫带着这块石头前来邀请他当富人家老师,才会有接下来的一切,但运气往往也携带着相应的风险,就像奇石,静可以当景观欣赏,动可以成为杀人利器。
基宇一家抓住了“石头”的财运,但欲望却越发膨胀,儿子当了老师,就想让女儿也当老师,然后变本加厉,欺骗富人家把司机和佣人炒了,替换成父亲和母亲,在富人离去的豪宅中撒欢,最终这一系列张狂的破绽导致了悲剧事件的发生,暴露出是假石的“石头”被基宇拿去富人家中成为了杀人利器,而财运也完全转变成了凶兆。
PS:再度补充下奇石,说它是假的名贵奇石,不代表它的原材料就不是石头,可能是假山里利用青石、石笋、湖石、黄石,以及钢筋混凝土水泥制作的人造石头(也可能像是浮岩这种,内部多孔,材质较轻的天然石头,不过感觉可能性较小) 块头不小,内部多为空心,但本身仍是有一定重量的, 后面基宇曾单手拿着石头,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
当基宇把石头放回山上小溪,石头却没有浮起来,与前面漂浮场景相悖时,要注意下,这个场景前面的画面是什么?
是基宇躺在沙发上睡觉,旁边放着他的计划。
放下石头和救回父亲都是存在于他陷入梦境中所幻想的事情。(打光也很近似)
但在现实里,他真能放下吗?真能买下那座豪宅吗?不言而喻。
4.小儿子
富人家的大女儿多惠曾说过,小儿子多松的艺术细胞全是他的人设,为了博取父母关注而装成自己是生活低能、艺术天才的样子。
伪装的小儿子遇上更强势、聪明的基婷,自然就现出原形、被治理得服服帖帖,片中很多细节其实都在表现小儿子有点畏惧基婷的威严,例如第一次上完课,马上毕恭毕敬地给基婷行礼;在上课途中从不耍闹,听见爸爸回来,就马上跑出去。
基婷从小儿子口中套出些事情来应付女主人,自然不难。
关于小儿子究竟为何破解完女管家老公的摩斯密码,得到信息,却不告诉大人,有两种可能性:
(1)他理解错了信息,因为他破解出来并不是help(帮助)而是holp的区别(香港影院翻译版本,表示错译);
(2)作为一个从小就懂得在大人面前伪装的早熟小孩,他压根就不在乎,只当这是游戏。
5.富人家男主人闲聊说女管家唯一的坏处就是吃两人份的饭,而且小儿子一年级见鬼也是因为女管家老公半夜起来偷吃东西,但女管家却跟主角一家撒谎,说她老公吃的都是自己工资买的。
6.雨夜,女管家脸上的伤,很可能是被她口中老公的追债者所打的,因为她提到“四年了,那些追债者还在找他”,只有逐出豪宅,刚被骚扰才会这么清楚。
PS:女管家在刚进门的时候就有伤,并不是拉完地下室柜子后才受伤的
而且也不是过敏症状导致的,仔细看女管家脸上,是很明显的打伤。
7.多松的画
多松的自画像画的其实是当初半夜吓到他的“鬼”。
因为这个“鬼”,生日当晚,即使倾盆大雨,多松也始终坚持带着帐篷到外面去住。
多松在基婷课上画的这幅新画也预言了生日轰趴上的屠杀。
8.富人家大女儿多惠吃基婷的醋,基宇说基婷是玫瑰(rose),你就是……后面隐去写在本子上的,很可能就是《泰坦尼克号》的女主角rose。
表示基宇和多惠的爱,像电影里面的Jack和rose一样至死不渝。
9.富人家大女儿因为父母较偏爱受过伤的弟弟,比较缺爱,很容易爱上像基宇,敏赫这样主动接近、关心的同龄帅哥。
10.富人女主人和男主人在沙发上做爱的时候,提到毒品、廉价内裤是因为,男主人说这里沙发像他车子的后车位,他们互相在玩假装前任司机和吸毒女友车震的把戏。
11.链球亚军
因为妈妈是链球亚军,身体素质是基宇一家中最好的,所以当父亲佯装要打她的时候,她说“要是真的,你早死了”。最后发狂杀人的保姆老公也是靠她才解决的。
12.阶级的狭隘
在片中,基宇一家有两次在靠窗的饭桌上吃东西的画面,都遇上了小便的醉汉。
第一次妈妈建议张贴禁止小便的贴士时候,爸爸拒绝了,在女儿告知要吼一吼的时候,又拒绝了,这是一场很有意思的戏,表现了父亲的隐忍性格,儿子也很是无动于衷,直到儿子富有的朋友敏赫前来呵斥,才大赞说“很有魄力,果然是大学生”。但其实呵斥醉汉随地小便和学历压根就没有什么关系,而且他们作为地下室主人更有理由呵斥,只不过他们作为穷人阶级,内心比较怕事、卑微罢了。
所以当他们进入富人家帮佣,误以为成功“跻身上流”的时候,第二次饭桌吃饭,儿子二话不说就要拿敏赫送的奇石砸醉汉,内心顿时充斥着高人一等的骄傲,越缺少什么就越炫耀什么,但其实两次的他们并无差别,只是初尝到了点甜头,本身仍旧是穷人阶级。
最可怕的是精神上难以逾越的狭隘,没钱时,全家待业在家,好不容易打一些零工赚点小钱,就开始喝酒庆祝,醉汉跑来尿尿,也不敢呵斥、不张贴禁止尿尿的贴士,有钱了,不盘算改善环境、搬离狭窄、恶臭的地下室,只是四处吃吃喝喝,相当满足于当富人的“寄生虫”生活,而不去发展自己。
精神的贫瘠使他们充当着边角料的角色,在豪宅里,他们是富人的“寄生虫”,在外面,他们是社会的“寄生虫”。
13.基宇父亲和女管家老公都不约而同地提到曾经投资“台湾古早蛋糕”失败。
这款蛋糕在2016年的韩国红极一时,短短八个月内就开了数百家分店,但却由于爆出添加化学物品的丑闻,许多店铺因此迅速倒闭。
基宇一家和女管家老公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宁愿做着“寄生虫”活下去的。
在曾经也是奋斗者的前提下,“台湾古早蛋糕”等(基宇父亲还提到曾做过炸鸡店、司机)投资的失败,令女管家两口子躲债多年,也令基宇一家彻底磨灭了上进的自信心,甘于昏昏度日,甘于平庸现状。
14.司机两问社长爱不爱老婆
这种私人问题,在社长的眼中属于越界之举,是令人厌恶的。
任何一个刚来的职员向你过问夫妻感情,想必都会感到不快,更何况被问者还是雇主。
但司机可没想这么多,第一次问是在车子上,社长发牢骚说女管家走了之后,妻子又不会扫地又不会做饭的,这时候司机插了一句“但还是爱她的对吧”,大大咧咧的司机认为这只是朋友之间闲聊,社长却顿时惊愕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这次只是一次无心之举的越界行为。
第二次司机问,就是明摆着在挑衅社长了,因为此时的他已经被发生的所有事件挤压到一种濒临崩溃的状态,而毫不知情的社长大人却还要他去扮演印第安人,玩这种只有富人才会玩的把戏,于是再度被司机提及私人问题,脸色变得很难看的社长,马上用“把这当作是工作的延长”厉声警告司机,不要掺杂私人情绪,否则就滚蛋。
这场小冲突发生在生日屠杀前几十分钟左右,显然让穷人与富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更加剑拔弩张。
15.基婷的死亡
生日轰趴上,基婷的被捅杀,不仅仅只局限于表层的死亡,同时也意味着穷人金家上升阶级机会的消退。
自始至终,基婷都是金家中最有希望上升到富人阶级的人,她美丽大方、聪明果断、有气势,在片中甚至是没有什么弱点显露, 儿子基宇也说“你跟这豪宅很搭,哪像我们”,但这样一个具有无限未来的年轻人居然就这样死掉了……
年轻的死亡总是叫人伤感得多,她的去世就像是心头上的重击,彻底断绝了金家富裕(救出父亲)的可能。
16.司机为什么杀掉富人男主人?
因为首先,男主人一直在说司机身上有难闻的气味,这个气味在这里是双重语境,一是确确实实的脏味,二是指司机的穷人气味,一种阶级歧视,电影中的气味意义还是比较偏向于第二种。
男主人对待司机本质上充斥着富人阶级的高傲,说着不是试乘测试,但手上却一直持着半满的咖啡杯,观察水波平不平稳,典型的精致利己主义,表面上很好说话,但一触及到底线,就会开始强烈反击。
因为男主人平时偶尔有搭乘地铁(闲聊中提到)接触穷人,或者说有没有可能他过去也曾经是一位穷人呢?(阴谋论),直到后面成功逆袭了,就反过来鄙视穷人,看见司机爆粗口面露不悦,私底下和老婆相处时却经常说脏话,而女主人作为一个始终的富人阶级,在象牙塔里被保护得好好的(角色异常的善良、容易相信别人,基宇妈妈说有钱的话,她能比她更善良),所以男主人问她的时候就没闻到。
PS : 生日快闪那天女主人之所以闻到,主要原因是司机昨晚睡在体育馆中,身上真的有味道,但在站在司机的角度,女主人就像是听了昨晚男主人的话,也对穷人开始厌恶起来,能闻到他的“穷味”。
其次,司机对朴社长一家的富裕生活感到艳羡,又带着一丝丝愤恨,尤其是作为司机具体了解到他们的生活之后,被男主人话里行间的高贵感频频刺激,但真正的矛盾爆发点在于:
保姆老公逃出防空洞,捅杀自己女儿事件。
情急之下,之前所有的憋屈都化为冲动的血刃,尽管男主人的所作所为是人之常情,宏观来看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出格之举,但他就是想杀了他,仅此而已。
就像豆友有二十一个人所说:
“这部电影的精妙就在于社长一家做的事情其实都非常合理 但是从穷人的眼光去看 就变味了。”
恭喜《寄生虫》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国际电影长片以及最佳原创剧本!
影片有多处反转,不仅是情节的反转,还有类型的反转。所以如果你不小心被剧透了,可能会想要拿石头先砸剧透者的脑袋然后再砸自己的脑袋。建议观看正片之前不要看任何涉及剧透的文字,最好连预告片都不要看。未看正片就擅自继续向下翻阅者,后果自负。
主角一家四口挤在阴暗的地下室里,全家的制高点是一只马桶,在那附近蹭网效果最佳。蹭网是为了及时浏览招工信息。没有固定工作的一家人主要靠折叠披萨饼包装盒一类的零工勉强维持生计。
不过这家人没想到他们很快就“石”来运转了。儿子的朋友送来一块镇宅石,还带来一份工作邀约。儿子于是凭借熟人介绍,进入有钱人朴社长家,给朴社长的女儿当家教,改名为Kevin老师.
入职之前,Kevin老师就从朋友口中得知,朴太太为人图样图森破。实际一见之后果然名不虚传。话说一开始我以为的故事发展方向是Kevin老师母女两开花,同时攻略朴太太和朴小姐,结果他比我想象得更纯情,只是挖了朋友的墙角、勾引了朴家千金而已。
朴家小儿子被母亲过分高估的艺术细胞,让Kevin老师看到了新的商机,于是他把自己精于P图的妹妹也拉了过来,让她化名Jessica,成为朴少爷的美术老师兼艺术治疗师。兄妹俩都得到了很有钱途的工作,却没有就此满足。他们信奉的理念是“一家人就是要齐齐整整”。
妹妹用一条内裤设下圈套,成功让朴社长两口子脑补出一整套车震大戏,开除了司机,她趁机上前推荐她声称是远方亲戚、其实是她爸爸的老司机。这位老司机过去是开出租的,曾经拉着一个德国记者闯过枪林弹雨,获得了德国乘客的五星好评。朴社长夫妇一向对洋大人的品味深信不疑,既然德国人都说好,那肯定错不了,当场决定雇佣老司机。
最后剩下的一步是把妈妈也弄进来。为此爷儿仨要联手把朴家女管家赶走。影片笑料铺得十分密集,不过我个人最喜欢的还是老爸为了扯谎进行排练这一段。宋康昊被人教演戏,这个打破次元壁的笑点算是把影片的荒诞气质推向了巅峰。
为了庆祝一家四口全部拿到offer,他们趁着朴社长一家出去露营的机会,鸠占鹊巢,在朴家豪宅里开起了轰趴。这时天降暴雨,如果换成是我这种胆小的,肯定会第一时间开始担心:这种天气还怎么露营?主人要是突然回来可怎么办呀?然后战战兢兢地把房子打扫干净。可是主角一家艺高人胆大,继续嗨起来。
门铃突然响起,不速之客的到来揭开了这间豪宅不为人知的秘密。前不久才看了《逃出绝命镇》导演乔丹·皮尔的新作《我们》,两部影片当中推开密室门向下探索的情节极为相似,并且都以空间位置的上下来代表阶级地位。不过相比之下还是《寄生虫》这种说人话的电影看起来更让人觉得酣畅淋漓。
当然《寄生虫》也不是每一个情节都让我信服,比如前任女管家拿到主角一家的把柄之后却不立刻告发,对此我就感到难以理解。轻轻点击一下发送键,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即便会因此暴露丈夫的位置,他们的状况也不会比现在更差,可是她非要拖到生出变故,难道只是为了让自己的朝鲜新闻主播模仿秀多几个观众吗?
或许女管家的拖延症可以概括为“善良”,她不忍心看主角一家失去生计。这是一种底层民众特有的品质,因为他们面对压迫时往往没有太多选择,于是开始习惯性地优先使用委曲求全的战略面对一切情况。主角一家放前任女管家进屋,也是出于类似的心理。明知道来者不善,可是拒绝的话又实在说不出口。“善良”其实就是弱者习惯性妥协的一种好听的说法。
主角一家好不容易制服了女管家两口子,却又得知朴社长等人马上到家。四人手忙脚乱地收拾了一番,总算蒙混过关,还顺便近距离围观了主人两口子的沙发震。所谓的上流人士,就是要对一切细节都严格把控,不管是拧螺丝还是拧[哔]头,都要有规律的旋转,按照顺时针方向。
影片前半段喜剧效果的成立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对朴社长这对富翁富婆的“迟钝”的塑造。这种迟钝反衬出了主角一家的精明,也直接映射了社会成员能力与身份不匹配的现状。不只是大人,就连有钱人的孩子也隐约遗传了父母的迟钝。朴家的小儿子把自己画得像一只狒狒,明明毫无天分,却被父母当成天才。同样是童子军出身,主角的儿子最终解开了摩尔斯码,而他却解错了。如果小男孩早早把“鬼”传递给他的信号翻译出来,虽然会导致主角一家提前穿帮,却可以避免后面的流血事件。当然,这个小男孩也可能不是智能不足,只是单纯地漠视他人的求援。住在上面的人总觉得,把那些不属于自己这个阶层的东西隔绝开来,不让他们越界,就能天下太平。殊不知憋得越久,爆发得就越狠,最后只能迎来同归于尽。
上流人士其他各方面的感官都很迟钝,唯独嗅觉异常灵敏,总能一下子闻出不属于自己这个阶层的人身上特有的穷酸气。这仿佛是他们天生就具备的超能力,不仅大人会,就连小孩子也已经掌握了。主角一家四口刚刚成功实施计划,在朴家全员入职,就被小少爷识破了。当时小男孩说他们四个闻起来都一样,主角一家以为是他们用的沐浴液和洗衣液导致穿帮。其实跟那些外物都没关系,是他们骨子里那与上流阶级迥然的气质出卖了他们。在刘慈欣的《赡养人类》中,资本主义发展到巅峰的结果是“富人和穷人已经不是同一个物种了,就像穷人和狗不是同一个物种一样,穷人不再是人了。”现在这个世界的富人与穷人的差别虽然还不像科幻故事里那样夸张,但他们已经能够凭借生物本能甄别出身边的异种。
生活在上下两个世界的两种人,对同一种天气现象的感受也截然相反。富人眼里净化空气的及时雨,却是穷人眼里摧毁家园的洪灾。暴雨过后,两家人又聚在了一起,为的是给小少爷过生日。主角一家苦心经营的伪装计划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身为一家之主的老爸再也不去想什么计划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地下室里求救信号被漠视的“鬼”终于冲了出来,血溅生日宴会。
疯狂的袭击者倒在了朴社长的面前,后者看到的却不是一个逝去的生命,而是一团散发着穷人气味的臭肉。主角老爸终于忍无可忍,将刀刺向朴社长,然后遁入属于自己的下层世界。两个分属不同物种的个体在生命熄灭时又回归了同一种东西。苍蝇虽然会先扑向卫生条件较差的穷人的尸体,但是时间一久,当二者一起散发出腐臭,在苍蝇眼里也就毫无分别了。主角老爸的一刀临时性地抹平了不可逾越的鸿沟。儿子则制定了跨越阶级鸿沟的更加踏实也更为主流价值观接受的计划。只不过,那极有可能永远都只是一个计划而已。
《寄生虫》最令我感到遗憾的是最后身为欺诈计划主脑的妹妹的死亡。她是这一家人当中最机灵的,最后也成了背负所有罪孽的人。以她的才能,如果能从事正经职业,原本前途无量。可惜连通上下两个阶层之间的阶梯早就被暴雨冲刷得又滑又陡、难以攀登,像她这样的年轻人只好把自己的才智和精力用到歪门邪道上。一个社会该拿出给垃圾分类的坚定态度来好好引导和安置那些才能被埋没、被上流人士视为“垃圾”“寄生虫”的底层潜在劳动者,而不是只想着把他们填埋进深不见底的大坑了事,因为人毕竟不是垃圾,他们有向上爬的动力和决心。一旦被他们九死一生爬了上来,就要接受他们释放出攀爬过程中积累的怨气。他们会本能地先将刀尖指向那些跟自己一同攀爬并试图将自己拽下、借力上跃的狠毒同类,但是最终不会放过那些抛弃他们,还抽走绳梯、站在坑边掩着鼻子冰冷俯视他们的人。
要打破阶级的束缚,就要让每个人都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并为之贡献自己的才能和热情。所谓的“适合”,是一种介于“喜欢”和“擅长”之间的状态。比如片中的小男孩,喜欢画画,但是并不擅长画画,那么画家就未必是适合他的职业。找寻合适职业的途径主要是“挑战”和“教育”两种,这也是生活在社会中的个体主要的成长方式。前者高效而残酷,后者稳定却昂贵。两者往往相互交织,比如上课就是享受教育,考试就是经受挑战。任何父母奋斗的动力都是让孩子尽可能多获取教育之乐、避免挑战失败之苦,于是教育机会不断变得更加昂贵,而留给底层的挑战不断变得更加艰巨。理想情况下,每个人都能获得充分的受教育机会,而且想要学多久就可以学多久,直到有充分的信心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岗位为止。可惜现阶段任何一个国家都负担不起这样的社会形态,高质量的教育资源只能按照价高者得的原则供应少部分人。按照每个人的才能分配社会身份的办法难以实现,有钱人的小孩可以任性地去做他们喜欢但未必擅长的事情,而底层的孩子可能连自己擅长却不喜欢的工作机会都接触不到。前者负责书写“凭借自身努力追求梦想”的励志故事,后者则成了骨子里就透着懒惰和狡猾的社会寄生虫,生活在地底阴暗处,偶尔享受前者施舍的一点阳光。
去年入围戛纳的韩国影片《燃烧》同样探讨了阶层分化问题,锋利程度比本片有过之而无不及,没成想却轮到今年这一部更具商业片气息、类型元素堆得更满的影片斩获大奖。韩国电影人向来擅长以成熟的类型片拍摄手法反映现实问题。本片主演宋康昊上一部引起中国观众热议的影片也是这样一部典型的韩国现实主义类型片。可惜那部电影在国内刚火起来,就迅速变得跟伏地魔一样,不能被随便提起名字,结果就有一部分豆友跑去马丁斯科赛斯导演的同名影片页面大肆讨论那部2017年的新片,以此泄愤。我个人对这种行为反感至极,就像我反感某说唱歌手的粉丝霸占万磁王词条一样。目前看来,《寄生虫》对上流阶层的讽刺虽然十分具有普适性,但似乎对于咱们这边的大人物们的冒犯性还不算很严重,应该不至于遭遇跟宋康昊那部前作一样的下场。但是假如悲剧真的重演,也希望各位影迷能保持冷静,不要随便跑到类似《寄生兽》《毒液》这些名称相近的电影页面去“借地标记”,那样不光会招来别家影迷的白眼,更会惹得片中角色大发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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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位于合井站7号出口步行4分钟左右地下房,对角线方向是Mecenatpolis,住在那边的你们是怎样的心情呢?”去年韩国某电视台Rapper选秀节目中,00年生李炳宰带着冷漠的表情向世界发问。
所谓“半地下”不是过去式,也不是像北京的月租地下室那样极度边缘化的存在。半地下住房为首尔几十万居民提供了体面又略显尴尬的生存空间。
和去年戛纳李沧东的《燃烧》相似,《寄生虫》一样重视空间的刻画。不过,海美的oneroom看起来要比基泰家的半地下更体面些。
半地下这种特有的住宅形态直指韩国的贫困,准确来说是首都圈(首尔、仁川、京畿道)的贫困。有数据表明,98%的半地下住宅都位于首都圈内(注1)。60年代起随着韩国工业化发展,大批人口移居至首都圈,住房供不应求,于是半地下住房应运而生。因此,半地下这一概念和首都圈是不可分割的。
正如《寄生虫》里呈现出的三个家庭的空间,半地下名副其实处在一种“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它虽然不够理想,但又和普通房产一样在不动产业界正常流通,租客也需要缴纳高额保证金才能入住。以麻浦区弘大附近为例,半地下单独Oneroom的保证金从300-2000万韩币不等(合1.7万~11万人民币),而租金则在35-55万(2000-2900人民币)左右,这大约是地上oneroom月租费用的70%。
因此,半地下只能说是“某种程度”的贫困、而非极端贫困。如果交不起几百万保证金,有更廉价的空间可供选择,比如考试院。
首尔大附近考试院众多,甚至还有考试生密集居住的“考试村”。此处条件普通的考试院,每月租金约为18-37万(1000-2100人民币)。考试院房间一般极度狭小,好处是无需保证金,不少考试院都会提供免费的水、拉面甚至泡菜和米饭。《请回答1988》中宝拉为准备司法考试搬去考试院居住,德善去看望她,打开房门她便直接爆出泪来,问姐姐“你就住在这种地方吗?”。
在2019年的韩国,司法考试已然成为历史。2年前,韩国法务部正式废除司法考试,而调查显示85.4%的韩国民众都反对这一决定。(注2)和宝拉一样,对大多数准备考试的韩国年轻人来说,合格都是通向另一阶层的成功跳板。这些考试可能是名门大学入学考试、司法考试、律师考试、外交官考试、行政考试等等。
在《寄生虫》中也有相关暗示,寄居于朴社长地下室的雯光丈夫在创业失败之前,很可能也经历了司法考试的失败。奉俊昊导演一向关注细节,在地下室场景中有给到一个书柜的镜头,书架子几乎全部是关于司法考试的书籍。这一定程度上也解释了这个人物为何如此精神恍惚。他或许也曾经挑灯夜读,在恶劣的居住环境中期待跃龙门的一跳,但却遭遇了考试和创业的接连失败。
和中国大城市相比,首尔租房的问题并不在于租金昂贵,而在于保证金。若想找到一处还看得过眼的房子,保证金至少要出到500万(3w人民币,1room基准)或1000万(6w人民币,2room基准)。因此,经济并不宽裕的家庭会选择通过贷款获得保证金,为在首尔上学的子女租房。尽管要偿还利息,这依然是划算的选择。因为大多数房东都会乐意调整保证金和房租,保证金出多一些,房租就可以降得更便宜。由于大学学费昂贵,利用课余时间打工甚至休学打工都十分常见。
韩国还有一种极具特色的租房方式,称为全租(전세-傳貰)。当保证金出到极高的水平,一般来说在1亿上下(58万人民币)时,租客甚至不用交月租。可以获得合同时间内的房屋免费使用权,期满时房东全额退还押金。全租房曾是无力购房的新婚夫妇的最佳选择,在90年代末,过半的新婚夫妇都在全租房中开启了新婚生活。而2014年之后,全租结婚的比例减少,结婚市场的两极化现象更加明显:近三分之一的人都选择购房结婚,而月租房结婚的比例也达到16%的历史最高值。(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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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尔的租房广告中,中介会尽量避免直接使用“半地下”这一令人不悦的词汇,而是先将房子夸得天花乱坠,最后在文末委婉地提示一句,“您需要稍微下几层台阶”。这句话对于在首尔找过房的人来说,恐怕再熟悉不过了。在自尊心一击即碎的当代韩国社会,人们难以避免地活在他人目光和审视中。这种微妙的语态仿佛正是为了地下居民的某种尊严而存在。让“台阶”成为“半地下”的暗喻。
有趣的是,《寄生虫》中也多次出现台阶意象。如果说《雪国列车》中阶级是按照车厢节节水平排列,《寄生虫》中的贫富阶层则依凭台阶连接起来,是垂直分布的。暴雨之夜,基泰家三口从朴社长家逃出,一路奔回自家洞内,大量下行的台阶场景在此登场。
奉俊昊自白拍摄台阶能带给他某种快感。他继承了前辈导演金绮泳的衣钵,在制作《寄生虫》时,他参考了《下女》(1960),也研究了朱尔斯·达辛的《男人的争斗》及约瑟夫·罗西的《仆人》中的台阶。金绮泳的《下女》为韩国电影系谱内关于阶级不等的空间形态呈现创立了某种传统,林常树翻拍的《下女》(2010)亦是跟随了这种传统,若将《寄生虫》与它们相比较,则能发现阶级/空间的时代性变化。
如果不是通过幕后花絮,观众们很难发现朴社长和基泰家两处空间均系布景,前者位于全罗北道全州市,后者位于京畿道高阳市。那场雨夜的马拉松之路却绘出了一张现实中的首尔地形图。从城北洞坡道下来,穿过地下隧道,在厚岩洞天桥下停留,然后转至昌信洞和北阿岘洞到达目的地。从富有层空间拾级而下,回到半地下洞内的洪水灾难中,下行的垂直高度移动实在引人注目。
《寄生虫》中,家教将生活轨迹无从相交的两阶层联系了起来。而这样的情节来源于奉俊昊的亲身经历。大学时期,他也曾经朋友介绍,为有钱人家的男中学生做数学家教老师。据他回忆,那户人家住在带着庭院的复层别墅中,二层甚至还有桑拿室,这让年轻的大学生奉俊昊倍感惊讶。不过可能是因为经常和孩子玩、不务正业,教了一两个月他便被炒了鱿鱼。
几十年后的今天,这段个人史被奉俊昊移植进了《寄生虫》。朋友介绍的家教、首次访问时自动打开的大门、大理石地板的触觉、宽阔的空间和清冷的孤寂感,以及和女主人的初次面谈等等均在电影中得以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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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位韩国影评人谈起韩国电影现状时,经常提到电影系学生的转变。在作家主义风头正劲的年代,若是问电影系学生“想成为怎样的导演”,他们会回答洪尚秀或者李沧东。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多数学生的答案一致变成了“奉俊昊”。
1996年对于韩国电影界来说奇迹般的一年,当代韩国大师导演从96年起开始悉数登场,带着掷地有声的处女作悄然抵达。姜帝圭、洪尚秀和金基德在96年率先亮相,其后三年间李沧东、许秦豪、金知云出道。2000年的朴赞郁终于靠《JSA》扬眉吐气,同年2月19日,奉俊昊带着他极为怪异处女作《绑架门前狗》姗姗来迟。
影评人兼导演郑圣一做出了这样一个比喻,如果说90年代末这批导演的作品将韩国电影拉入了世界电影的时区中,那么奉俊昊则将韩国电影带入了好莱坞的时间里。而这意味着国际性的角逐,毕竟向好莱坞看齐的绝非一两个韩国导演而已。奉俊昊自称是类型片导演,但又绝不会受限于类型片框架,而是自带一套法则,在类型的杂糅与更新中越走越远。
可惜的是,近20年过去,我们并没有等来“第二个奉俊昊”。其原因之一是活动在电影界的资本问题。奉俊昊在几年前也曾发牢骚说,像《杀人回忆》这种片子在2003年能拍出来,但放如今恐怕是不可能的。当代的投资者可不希望跟艺术玩火,更何况还有政治局势的影响。因为《杀人回忆》等作品,他在李明博在任时便被列入了黑名单。
媒体将《寄生虫》称为奉俊昊睽违10年的韩语电影回归作。此处若与韩国政治时间坐标做一下对比,会发现一件有趣的事。2008到2017年是以李明博和朴槿惠为代表的保守派政党执政的10年。《母亲》(2009)之后,奉俊昊果断与海外电影人合作拍起了外语片,于是有了《雪国列车》(2013)和《玉子》(2017)。这段期间他没有拍摄新的“韩国”电影,此处韩国加引号,意指反映韩国现状、且台词为韩国语的电影。
2017年5月,以文在寅为代表的左派政党重新入驻青瓦台。而就在次月,奉俊昊向媒体透露他启动了新片《寄生虫》,正在写剧本,并表示构思这部作品已经十年有余。奉俊昊是一个非常“合时宜”的人,整体温和中立。无论这个时间点是否只是巧合,在过去创作受抑制的10年间他选择进军海外,可以说是非常明智的选择了,总比拍摄抗日爱国大片要好。
《寄生虫》在韩国获得了票房和口碑的双赢。在类似豆瓣的电影评分网站Watcha上,11万韩国用户为《寄生虫》打出4.2的均分(满分5),这成为奉俊昊的电影在该网站获得的最高分,甚至超过了《杀人回忆》(4.1)。在Naver电影条目下,16位电影记者和影评人给出9.06的均分,这是奉俊昊电影目前获得的最高分。
在韩国评论界一片叫好的大环境下,也有影评人勇敢地站出来给《寄生虫》泼冷水。影评人朴宇成(音译)提到,“《寄生虫》里摄像机的视线带有一种暴力性的欲望。”地窖中关于雯光丈夫的那些怪异镜头,将他变成了类似于变态或杀人魔一样的存在。他认为《寄生虫》将韩国的下层主体过度原始化并在第一世界人士面前展示,这是种“原始性的热情”,令电影变成了一种“刺激性的展品”。
《寄生虫》作为韩国电影首次夺得金棕榈奖后,媒体们也开始铺天盖地地报道。也有评论界人士对此持批判性态度:国民大众对《寄生虫》的极度热情和好评是否出自于盲目的爱国心理和民族主义情绪?
出演KBS新闻节目的一位影评人曾被主持人问到金棕榈奖的权威性,“当然很有权威了,就像电影界的诺贝尔奖一样。”但他突然向主持人抛出了一个问题,“请问您知道去年金棕榈获奖作的标题吗?”主持人表示不知道。于是影评人略带讽刺地说,“没错,正是这样,这是一个只有当韩国电影获奖的时候才会变得有权威的奖。”
这个有点冷的段子其实嘲讽了主流媒体的关注点,他们不关心戛纳,也不关心电影,只关心“韩国”。去年戛纳《燃烧》无缘大奖,李沧东提起来这事,说自己倒没什么遗憾,只不过舆论把入围电影节这个事情搞得像去参加奥林匹克、非得要为国争光似的,所以想起来感觉没拿奖好像对国家对大众很抱歉一样。
门户网站《寄生虫》条目的热评中,一位韩国网友这样写道:“光是能够不带字幕地看金棕榈奖获奖作就已经很棒了。”该评论获得了11856个赞。
奉俊昊在电影首映前曾经表示,“这是一部非常韩国的电影,外国观众大概没办法100%理解。”我们有理由相信韩国观众等这一刻确实等了很久,“不带字幕地看金棕榈奖获奖作”。
但如果这是大部分观众对《寄生虫》长达132分钟的观影时间做出的最具价值的回应,那我们难免要为奉俊昊感到可惜了。
参考内容:
*1: 민주정책연구원 <경제 이슈 분석> 2015-11호;
*2:경향신문 <법조계 ‘존치·폐지’ 둘로 갈렸는데…존치 찬성이 85.4%?>,原文:http://news.khan.co.kr/kh_news/khan_art_view.html?art_id=201512032222045
*3: 조선일보 <“신혼은 전세” 옛말… 3쌍중 1쌍 집 사서 결혼>,原文:http://news.chosun.com/site/data/html_dir/2019/03/22/2019032200248.html
注:本文中暂时删除了对电影的个人评价。租房生态等信息来自个人经验及调查结果。
(修改版首发于虹膜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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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在公司和一群从美国赶来一起参加比稿的高层一起改PPT改到了晚上10点。
我是个美工,是整个项目创意组的一颗螺丝钉,160多页的PPT凝聚了两个国家的两个公司的7个团队的心血,在跟着他们连续加班了两个星期以后,他们交给了我一页团队名单的PPT吩咐我美化,而上面没有提到我的名字。
整个presentation终于修改完毕以后,COO提出开车送我回家。她是一个有着一个十多岁女儿的中年女人,我在很久之前也和她一起加班到凌晨过。我的同事提醒我:不要像她一样这样加班,你不觉得她老得很快吗?
她的办公室里有一块大白板,上面写着女儿用英文写的一篇小短文:虽然我的妈妈不能像别人的妈妈一样一直陪伴我,但她永远是我心中的英雄。只是我希望她有时候能够早点回家。
我坐上COO的车,一起同行的还有几个美国来的高层,她送那些美国人去定好的意大利餐馆吃饭。公司车库在地下三层,作为一个坐公交车上班的人,这是我第一次来办公楼地下三层——我过去一直以为这里是自行车库。
她开车驶向出口的坡道。这是一个极其陡峭的螺旋坡道,绕着一根粗壮的立柱旋转向上。她麻利地开上坡道,车子因为坡道上的缓冲设计而不断震动,绕着立柱一圈一圈地转,从底下三层驶向地面的过程中震得我头晕,我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加班太多了还是因为坡道转得圈太多了,当车子转到最后一圈驶向出口的时候,我甚至有点想吐。
COO对美国人说:米兰很安全。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说米兰很安全。我坐在后面想了想,还是没有把上次因为我周末加班,家里被入室盗窃的事情说给车里的人听。
把美国人送进餐馆以后,COO把我家的地址输进导航里,我问她:顺路吗?她说:顺路的,我很愿意送你回家。
我们在路上聊起她女儿暑假上中文学校的事情。快到我家的时候,她说:我一般都在米兰内环开,送你回家了才发现都已经开到外环了。
她曾经告诉我她也很喜欢草间弥生,我说我也很喜欢fornasetti——我曾经以为我们除了都喜欢加班,还有一些别的相似的地方,现在才发现我们其实是不一样的人。
这是一个普通的、加班的晚上,我第一次体验了从公司地下三层驶向地面的滋味。
看完《寄生虫》,和朋友们聊了聊,大家一致认同这部电影隐喻气息浓烈,达成共识后就丢下了它,没想到这几天翻了翻影评,发现很多人都认为这是在讲述阶级的隐喻,又和朋友们聊了聊,才发现我们一开始就有一点不同的看法。
我个人的看法是,这电影讲的是韩国史。
韩国,东亚的殖民地国家之一,它的历史就是一部殖民史。
让我们从时间线起点说起。
电影的重要载体是那座别墅,别墅代表的是什么呢?别墅是死的,主人是活的。我们来看人。
它的第一任主人是谁?很多人忽略了这一点,于是失去了解谜的钥匙之一。
它的第一任主人叫南宫贤子,虽然这个姓在日韩都有,但从用词来看,我们不妨推测这是一个日本人。
为什么推测是日本人呢?因为接下来佣人会说,这座别墅是他建的。
从这个猜测出发,导演专门设置这个细节,是为了什么?
为了告诉我们,这座别墅,是从日据时代开始的。日本人起先拥有了这座别墅。
我们来看一则史料:朝鲜日据时期(朝鲜或韩国称为日帝强占期、日帝暗黑期、倭政时代,日本称为日本统治时代の朝鲜)指的是1910年8月29日至1945年8月15日间,朝鲜沦为日本殖民地,接受日本统治的时期。
接下来,这座别墅的主人是谁?
是朴社长一家。但在朴社长一家入驻之前,有一个人来到了这座别墅。
这座别墅的……地下室。
在地下室里待了四年的男人说,他开了一间台湾古早味蛋糕店,蛋糕店倒闭后,他就搬了进来。
在朴社长一家进来之前。
台湾古早味蛋糕在2016年才在韩国大火,但重点其实是台湾。
1945年日本失败后,台湾也结束了日据时期。
顺着时间线,接下来进来的才是朴社长一家。
朴社长一家背后是什么呢?
答案是两个字:美国。
朴社长的公司,Another Brick,有一首摇滚曲子叫《Another Brick In The Wall》,从图中能看出来,朴社长的公司就是做电子设备的,然后朴社长一直在问,这个设备和手机能否兼容等问题。
这是一个现代化的公司,甚至极有可能是一个跨国公司。
但朴社长家的现代化跨国公司背后意味着什么?
换句话说,朴社长的原始积累是哪里来的?
电影里给出了解答。
片头,当穷人家的小孩去他家时,就看到了墙上的奖状:新奥技术奖,以及《南韩企业攻占纽约》的报道。
它的原始积累哪里来?
答案自然是美国。
朴社长一家是亲美资本的,这一点从很多地方都能看出来。
不说女儿要学的外语就是英语,单看关于朴社长儿子的两个细节。
一是儿子身上的印第安控。
印第安的象征十分明显。
某种意义上,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殖民地国家,当年来到这片土地的人们,屠杀了原住民,获得了大量广阔的土地资源,因此在这片土地上可以有大型农场主,可以有超大规模城市,还有少量的印第安人。
这样的情况,不要说在中国,在欧洲也找不到,欧洲是宗主国林立的地方,所以更多采用的是莱茵模式。
顺便推荐一部美剧《黄石》,现在出到了第二季。你想了解美国,有两部剧必须看,一部是《大西洋帝国》,一部是它。巨型农场主,房地产商,印第安裔政客,带着美国的过往和美国的未来,带着这群殖民者和原住民的过去和未来,在这片土地上角逐。土地啊土地,一切问题的核心都是土地。
那么韩国呢?
韩国是东亚最大的原住民国家,但在半岛上的两个国家建国时,都分别受到了美国和苏联的援助,因此这两个国家无论是制度的路径依赖还是资本的倾向性都避不可免受到美苏的制约。
这时我们就能看到朴社长儿子身上的第二个隐喻。
帐篷。
朴社长问,帐篷应该不会漏水吧?
朴社长的夫人说,那是美国制造,应该没问题。
在美国的庇护下,就没有问题。——这是朴社长一家人的想法。
那,其它人呢?
除了朴社长一家外,还有两家人。
一家是电影的主角,一家是电影的「反派」。
反派在取得短暂胜利后,模仿了一段半岛北边女主持人的腔调。这一点很多朋友都注意到了,但我们要联系一下接下来的背景音乐,就是他们在庆祝时的背景音乐。
千万不要忽略这首曲子:《In Ginocchio Da Te》。
这首曲子翻译一下,意思是:我来给你跪下。
啊,电影真正的主题已经出来了。
这时我们不能忽略掉另一首曲子,那就是主角家的女儿去面试时哼唱的。
这个节奏很耳熟,仔细甄别会发现,是修改了歌词,变成了伪造的身份。
而原歌曲是什么节奏呢?
《独岛是我们的领土》。
我们再来看一段历史——
《独岛是我们的领土》是1982年由郑光泰所推出的一首韩文歌曲。独岛,日本称竹岛。这始终是日韩的争议地。
这时我们回想一下,别墅第一任主人是谁?南宫贤子,一个日本人。
主角家的女儿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唱这首歌?象征意义太明显了。
现在我们来回顾一下。
第一点,两家人在地下室大打出手。起因是其中一家已经寄生在朴社长家很久了,另一家也想蚕食。
第二点,其中一家人哼唱着反对日本的歌曲,另一家人扮演着半岛北边那个国度的主持人。
那么答案是,两家人的大打出手,很可能是一场发生在半岛上著名战争的隐喻。
如果时间点还不够明朗的话,我们来看看别墅的第三任主人。
德国人。
德国这个设定就明确说明了一切。
那场著名的大战之后,韩国需要发展经济。正在这时,因为冷战加剧,东德中断向西德派遣劳动力。这时,西德和韩国达成协议,西德提供经济援助给韩国,但韩国必须派出大量的劳动力到西德。按照统计,韩国前前后后派的劳动力有几十万人次,而1965-1967年劳务外汇收入分别占韩国外贸额的1.6%、1.9%和1.8%。
当德国人的意义被确立了,两家人大打出手的象征意义就更明显了。
是的,这就是半岛上的那场战争。
然后呢?
然后主角幻想着,有一天他可以买下那座别墅,救出在地下室的父亲。
前提是,等他有钱。
这时我想到温铁军先生说过的一段话——
很多国家形成的政治主权,是通过交易方式获得的,因此,他们在经济上就根本不可能建设发达国家的经济基础,因为国家经济资源已经被交易掉了。这些经济资源被谁资本化、货币化了呢?被原来宗主国拥有的跨国公司。因此,这些国家就只有在宗主国恩赐、资助的时候,才能维持这种西化上层建筑,如果宗主国不给钱,西化上层建筑就会立刻垮掉。
所以别墅指的是什么?
别墅就是半岛。
《寄生虫》说的是韩国的寄生史。
因为是寄生,所以这一切都只是幻想,故事最后,他们仍旧窝在过去的小屋里。
原因是,他们没钱。核心是,他们的钱是宿主们给的。
所以当我们推测南宫贤子是日本人时,这个假设是能说得通的。从这个假设出发,能看到接下来的一系列猜想都能各安其职。当然这只是一家之言。
你非要说阶级,那也是阶级,但这不只是韩国社会的阶级,奉俊昊拍的不是现实主义,而是一则《让子弹飞》式的韩国史寓言。
感谢张锦云同学,在写作本文时他给我的论点提供了一些重要论据。
来公众号「书林斋」(Kongli1996)、微博「孔鲤」及豆瓣「孔鲤」。
我写,你看。
那些只会镜头往那一杵,不把人拍睡着不罢休的国内艺术片导演可以学学,电影到底是啥,啥叫剧作节奏,镜头语言,剧本钩子,一天天竟沉浸在自己的艺术国度里意淫,中国电影就是被那些新浪潮的忠实信徒带跑偏了,因为不会技术,美名冠曰搞艺术,看十分钟就关了,抓不住观众你在那拍你🐴艺术呢?用吸引人的视听前提去解构故事的隐喻和主题,这才是懂电影,才是拍电影,同样是长镜头,人家拿来做剧情反转,这明显在怼只会用长镜头做自己技术遮羞布的艺术片导演,从电影市场看充满讽刺。你可以说韩国电影翻来覆去总是那些很黑暗的题材,但他们现在至少在电影的视听技法上(摄影,灯光,剪辑)是亚洲的扛把子。商业节奏≠商业片,用商业节奏去讲艺术才是电影该做的事啊!
最低评委会大奖。年度top3预定。视听完全是享受,从第一个镜头就有极强概括力,升降镜头以非常简洁且视觉化的方式把社会问题呈现出来,三组人物的交叉剪辑极富张力;剧本在我眼里基本毫无废笔,堪称典范。整体水平绝不逊于杀人回忆,甚至是奉俊昊生涯最佳。
文有李沧东,武有奉俊昊
不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我吃键盘
这部电影最伟大的地方就是,有钱人实际上是什么都没做错的,夫妻恩爱,儿女喜人,没有出轨,没有冷暴力,没有虐待儿童,对司机、佣人也大方不抠门,他们真的真的善良单纯,但是你就是忍不住恨他们,恨他们,恨他们。
看完《寄生虫》,一直和大家一个想法,隐喻太明显,结果对了一下,发现大家的隐喻体系都不一样。这电影在我看来讲的就不是阶级的事。讲的是韩国自己。朴社长那家人,从头到尾都流露出两个字:美国。儿子的印第安控,女儿的外语老师,夫人时不时蹦出的英语和社长公司里的美国奖状。这一家象征着什么?别忘了,这一家是搬过来的,在搬过来之前有一户人家为了防止北边而修了地下室,那这个年代就能基本确定了。这和韩国史是对应的。我们还可以再来看一个细节,假装自己是美国留学回来的妹妹去应聘时,哼的歌是《独岛是我们的领土》。寄生虫,寄生的可不只是阶级,更多说的是韩国自己。
不是我带着这块石头,是这块石头死死地跟着我。钱像熨斗,能把人熨平,没有一丝褶皱。如果有钱,我会比他们还善良。这些精辟,俨然金句的老辣台词,很快会流行起来——出现在你明年的电影日历上。我从第一个镜头开始,就想起2012年北京那场大暴雨。许多居民,发现小区冒出来许多平时看不见的人。原来各种地下室里头,还有上百万人。最后他们作为低端人口,一起被慢慢擦掉。大洪水来的时候,谁能陪你点一根烟,话说从前?
一边是水淹陋室,一边是生日聚会。一边是冰冷坚硬的体育馆,一边是豪华柔软的后花园。钱就是熨斗,把一切都烫平了。他们蹭网、住地下室、为了一份工作不择手段。当你觉得他们已经够惨的时候,电影突然反转:他们还不是最惨的,还有更惨的。你富,就一定有比你更富的;你穷,也一定有比你更穷的。贫富差距就像无数面墙,将人分为了三六九等。这面墙,任凭风吹日晒雨淋也岿然屹立,纹丝不动。朴夫妇看起来傻乎乎的,可他们还是越来越有钱;金基泽一家聪明过人,可还是翻不了身。你以为找个好工作,有份好薪水,就摆脱了贫穷的身份,其实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你能洗掉衣服的汗味,却洗不掉已经融入血液的地下室的气味。你爬了十层楼、二十层楼,可能才刚刚到达别人的地下室。他们是虫子,所以他们生活艰难;他们是虫子,所以什么都杀不死他们。
我先来第一瓢凉水吧,富人的形象太简单了,富人很傻吗?😄
【9】#Cannes72# 主竞赛第七场。同样是亚洲类型片,同样是最底层人民的故事。有双膝跪地舔着进竞赛的,有2600人卢米埃尔鼓掌8分半的。奉俊昊对底层人民有怜悯,他没有把底层人民的故事当做文化工具和个人背书的筹码。
想起人生中第一次吃帝王蟹,在人均几千的餐馆佯装吃得很开心,实际上如坐针毡,恨不得跑到便利店吃口肉包子,你也知道他们没有恶意,可是屈辱感还是渐渐从心里泛出来,越是体面,越是刺痛眼睛,听到有人亲口说这辈子没坐过地铁,还是不争气地哭了。
与《燃烧》相同,反应了贫富阶级的差异和对立,揭露了底层社会的绝望和无奈;但是与《燃烧》不同的是,片子里的富人家庭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即使是对于父亲基泽身体异味的吐槽也是在情理之中,而且在危急时刻优先保护妻儿离开现场本也无可厚非。片中有几处剧情经不起推敲,略显牵强,比如为什么为了躲债会甘愿住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数年,前管家有正当职业,收入应该也不低,两个人一起努力工作还债总好过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精明如主角一家的人为什么会冒着被发现揭穿的风险给前管家开门,正常的逻辑不是叫她改天再来吗;另外由于暴雨,主角一家的房子被淹了,浑身臭烘烘连件干净衣服都没有为什么还非得出席小儿子的生日聚会,父亲司机和母亲管家无法拒绝,老师们总可以以有事为由谢绝吧。感觉导演为了使最后的戏剧冲突达到极致而强制事件发生。
沐浴庭院里的阳光就能进化成人,呼吸暗室里的空气只会走肉如鬼。抱上贫穷的石头终生无法脱手,染上廉价的气味永世不能消除。蜷缩地下的臭虫,用药剂开窗替自己杀菌;位居高处的宿主,用金钱雇人给自己消毒。富人吸着穷人的血高升,穷人寄在富人的屋苟活,人鬼同处一室分享食物,虫兽寄生一体发育恩仇。
这片子口碑爆炸,只能说明,平时看了100部文艺片,人类的本质还是喜欢商业类型电影。
终于看到了这部今年戛纳电影节获得金棕榈奖的影片,虽然靠英语字幕观看会少获得一些信息,但已经完全被其优异的艺术质量征服了!荒诞喜剧做到极端,喜中带悲;视听表现更是出色,特别是雨中上下城市阶层对比的段落;剧作上两个反转让你震撼到结尾,有点很多,要慢慢体会。将商业类型样式做到如此有质量、有内涵,佩服,确实值得嘉奖!
韩国电影开挂了,每年一爆
拜托把去年《燃烧》没拿到的奖夺回来
Respect!雨夜从满屋躲藏到仓皇逃跑的那一整段明明拍的是人,但让观众看到的始终是蟑螂,太精彩了。两个小时完全停不下来,把商业类型片做到了极致,中段mindfuck反转时的长镜头看得心脏都要炸了。四刷后观感排序:一刷>四刷>二刷>三刷
奉俊昊才是我们时代(各种)类型大师。
不要半夜随便给人开门,不要站不稳从楼梯滚下去,不要表露得太显眼去嫌弃某些味道。——每一个细微的偶然,导致最终的必然。